TRIO用餐的地方在二樓,一邊可以看到現在國王仍然住在裡面的豪宅,一邊是市井小民漫步其間的日常生活街景,每天從二樓這樣的距離,望著Jaisalmer小鎮,看印度男人毫無章法的亂騎摩托車,看印度女人身上的顏色,聽久了終於也讓我當耳邊風的喇叭聲,牛大便聞久了當做是青草的芳香,習以為常後,才能告訴自己,不是夢境,此刻我真的在印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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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任務是要訂下明天出發的Camel safari (沙漠騎駱駝)!!去沙漠裡騎駱駝是驅使我來Jaisalmer的最大原因照我自己想像,應該在到Jaisalmer的第一天就能輕易的把這事給訂下來,比照埃及的經驗,勢必會有一堆人圍著我賣行程!

結果連我住的民宿都沒試著跟我推銷,然後來了這麼多天還沒辦成,也許是覺得每天在城裡到處散步就很愜意了。

有時候就拿著相機坐在路邊,等。

沒等甚麼,就是等人經過,在我眼中每個印度人都是天生的模特兒,難怪那些名牌設計師總是在四處旅行中找靈感, 別跟我說這位阿伯穿的不像前陣子超流行的尿布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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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這樣認識了安娜,找到的旅行社櫃台空無一人,我等一陣子又叫老半天,安娜出現了。她說主事的是小叔,出去辦事不知道甚麼時候回來,邀請我到隔壁等,我進了那連沙發都沒有的小客廳,十幾個女人坐在地上聊天吃點心,原來所謂的「隔壁」是安娜的家。

十幾個女人只有安娜會講一點點英文,大家很害羞又很熱情的盡量跟我聊天,這是我離印度女人最近的一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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聊著聊著我主動問安娜會不會印度彩繪Henna?安娜說他可以打電話讓朋友來幫我畫,然後帶我到樓上的房間看他的小孩,等朋友過來。

安娜看起來年紀很大,但他其實只有33歲,有兩個小孩,老公在生下第二的孩子後沒多久就生病走了,跟我說起印度寡婦的心聲,像是不能改嫁,也不能外出工作,上個月她公公也走了,更慘!三個月不能出家門,連小孩生病,婆婆都不准她帶孩子去醫院,講到孩子,她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
我要他寫下小孩症狀的印度文,讓我直接拿去藥房幫她買藥,然後再帶來家裡偷偷拿給她,不會讓他婆婆知道。安娜說他不敢,因為要是讓婆婆發現就完蛋了。我無法理解,看來也無法幫他。

 

講著講著朋友來了,安娜擦乾眼淚裝做沒事發生,要是三姑六婆傳出去說他對著觀光客哭訴,又免不了掀起一陣麻煩。我裝做沒事的讓他朋友幫我在手上畫HENNA,印象中印度女人很愛畫HENNA,又很愛戴手環戒指,畫得亂七八糟的手,戴上雜七雜八顏色粗細不等的手環,那是一種令人印象深明的熱鬧,既然人都在印度了!當然也要嘗試一下,這據說會帶來幸運的HENNA!

我沒指定要甚麼圖案,就讓他自由發揮,看來圖案複雜的HENNA,需要的工具出奇簡單,只要一捲像是做蛋糕擠花的指甲花顏料,就把我的手當蛋糕裝飾了起來。

印度智者說:對於一個在進行彩繪的人而言,也是一種冥想(Meditation)

一隻手大概30分鐘,然後再加上等乾的時間又30分鐘,這一個小時內,安娜之前跟我說的話一直反覆衝擊著我,不知道醬樣算不算是冥想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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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畫完顏料是立體的,等乾了硬掉之後 ,把顏料洗掉,圖型就印在手上。我這是家庭理髮式的HENNA,後來大概維持了2個禮拜就掉了,據說新娘子們的HENNA要花上3、4個小時,嫁過去之後,越美的花樣、越持久的,越得到婆婆尊重,而且只要新娘的HENNA還沒掉之前,都不用幫忙家裡做家事!(乾脆刺青好了,永遠不會掉那就永遠不用做家事啦)

完成後,安娜說只收我材料費RS.10就好,我這個人最怕遇到這招,結果自動自發的掏了100給她,要他能出去的時候,就去買些糖果餅乾給孩子吃。

HENNA做好,安娜的小叔也剛好回來,因為是觀光淡季,小叔說沙漠騎駱駝沒問題,兩天一夜RS.1000,但是只有我一個人成行!

我想像:我一個人在沙漠裡+一隻駱駝+一個牽駱駝的男人

小叔說保證安全,他會抽空去沙漠裡看我!

但那不就成了:我一個人在沙漠裡+一隻駱駝+跟兩個印度男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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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來Jaisalmer好幾天了,一直還沒進去城堡裡,於是我決往城堡的方向逛過去,不一定剛好能找到其他沙漠駱駝方案。

 這座城堡很特殊,到現在都還有很多平常居民住在裡面,是跟其他拉贾斯坦邦城市城堡不一樣的地方。

比起Jodhpur華麗的城堡,Jaisalmer這座更有味道,因為居民仍然住在裡面,所以一點也不感覺像是在逛觀光景點,城堡裡沒有管制,沒說這裡不能去那裏不能去,逛起來很自在。

在城堡裡出現的人,很少是觀光客,很多是真的住在這裡的人。

城堡裡面非常美,看的我一直後悔怎麼前幾天沒有進來看看,要是前幾天就知道這個古城堡那麼美的話 ,我一定每天往城堡裡面跑!這裡比城外乾淨整齊!少了很多垃圾,更少了很多車,時間在這裡好像一直沒有前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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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一家店門口認識SUBU,沒賣我東西的意思,就是愛聊天,他幫忙管理一家民宿,不過也沒推銷我來住。

我問他沙漠騎駱駝行程,他也沒打算賣我行程,反而開始跟我講他的故事, Subu從小是在沙漠長大,後來當了10幾年的駝夫,自稱是「沙漠男人」,並且告訴我要小心印度男人。 

很妙的是,這幾天我遇到的每個印度男人,都跟我說要小心其他印度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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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印度女人的口中問來,關於印度男人的答案。

印度的女人總是說印度男人很好」我在其他所有國家,聽到的永遠是女人滿口抱怨男人,第一次聽到那麼肯定的答案,那麼堅定的眼神,口氣那麼理所當然!

印度女人大概是全世界女人中的異類。

在我眼中印度女人才好,其他落後靠觀光收入國家的女人,滿腦子就只想抓個老外嫁了,然後飛上枝頭當鳳凰,過著不論如何都會比原來富裕的生活。

在印度,這種心態反而是男人成天想盡辦法交外國女友,走在路上如果旁邊走著的是外國女人,就走路有風、炫耀的不得了!

在印度20天,我還沒看過任何印度女人跟老外走在一起。

據後來認識的瑞士男生說,他們連想跟印度女人問個路印度女人都話也不回的逃之夭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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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SUBU請我喝印度奶茶,帶我上民宿頂樓去看風景,這個頂樓剛好在Jain Temple耆那教廟的旁邊,在屋頂上幾乎近的可以摸到廟的屋頂遠望去是整個小鎮,然後蔓延過去的沙漠。

 

隔壁的Jain Temple耆那教廟,外牆比頂樓更精彩的精密雕刻,靠近看眼睛都花了,這位在廟旁邊的應該是廟公先生,擁有非常酷的鬍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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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打算離開城堡,結果看到一個廣告LONLY PLANET推薦的GANESH TRAVELS!終於,在這裡訂下了明天出發的camel safari行程,Lp推薦的就是不一樣,淡季照樣有團出三天倆夜! 

跟其他分別是來自瑞士2男、哥倫比亞1男、英國2女,雖然貴上一些(RS.1650) 又不給喊價,而且比我原本想去的2天一夜多了一夜。

不過,無論如何都會比一個人去沙漠安全好玩的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手上的HENNA真的有帶來幸運,我在印度的每一天,都很順利、平安、健康,而且快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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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一大早到城堡旁邊集合,要前往印度的沙漠旅行2天2夜,原本說好總共6個人的團,結果只剩三個人出發,老闆說另外3個女生那個來,沒辦法參加,我想從頭到尾應該都是老闆為了吸引我們參團的話術,根本就沒有什麼幾男幾女什麼人的。

本來想說可以熱熱鬧鬧的沙漠行,人數剩下一半,但我們三個還是互相安慰的想著,至少還有彼此。


吉普車從城裡把我們載到沙漠邊緣跟駱駝相會,我的駱駝名字叫Papaya 年輕力壯,兩名駝夫 一老一少,都是好人,照片上包的整頭只露出眼睛的是團員瑞士人一號跟瑞士人二號,兩個包的像要去搶銀行一樣,這造型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靈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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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我的Papaya之外,其他兩隻駱駝都又老又瘦,有時候咳起來還像差點喘不過氣,看了讓人很不忍心,也覺得怎麼老闆給這種駱駝?

建議下次去參加沙漠騎駱駝的行程時,連駱駝的身高、體重、三圍、年紀,都要在合約上寫清楚才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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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漠不是想像中連綿不斷的沙丘,不是本來以為會是那樣的沙漠,好在駱駝也不是想像中難騎,據說會裂兩半的屁股,依然完好無缺!

我建議可以一腳盤在駱駝背上,一腳垂下去就好,一直交換交換著,屁股跟雙腳之間的筋,就都不會那麼痛了,要是一直保持雙腳自然垂下的同樣姿勢,一天騎上6~8小時,任誰都會受不了吧?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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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途經過一個村子,讓駱駝盡情喝水,遇上一群笑的天真無邪的孩子!

中午駝夫隨便找個大樹,停下來休息煮午餐,也沒選乾淨點的大樹,散落著各種動物的大便,實在讓人很難舒服安心的休息,其中一個駝夫在生火,另一個拿個空保特瓶,匆匆忙忙的跑到遠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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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來的時候,寶特瓶裝滿了奶!

我問他是去跟誰擠奶?難道是跟剛剛相照面的那群羊嗎?來後,茶葉丟下去,加上現擠羊奶與糖,再也沒有喝過比這個更「新鮮」的奶茶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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煮奶茶的同時,到些麵粉在盤子裡,揉啊揉的沒兩下就成了印度烤餅的麵糰,這種烤餅叫「Chapati/洽巴提」。

麵粉加水加點鹽揉一揉,拍扁壓平之後,烤一烤就可以吃了,在沙漠裡的2天2夜都靠這個充飢,來沙漠帶的食物都是不容易壞的根莖類,切一切調個味,灑些咖哩粉就成一餐。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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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我有特地帶了一瓶乾洗手跟濕紙巾,想說這樣在沙漠裡比較衛生,不怕生病。

結果當我看到駝夫們洗盤子的方式,地上隨手抓一把沙子,也沒挑過是不是有混到動物大便,就往盤子抹上去,沙子源源不絕的抹到盤子上的油都隨沙而逝,就算乾淨了,盤子在下一餐又光鮮亮麗的繼續供我們使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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駱駝載的水是拿來維持我們生命的,怎麼我會天真到以為他們還會載白熊洗碗精?甚至拿水來洗盤子?

頓時間,衛生紙、濕紙巾、乾洗手這些東西都變得很蠢,我手髒的時候也是抓一把沙,搓兩下就算乾淨了。

傍晚到了一個沙丘過夜,開始卸貨讓累了一天的駱駝也輕鬆點,白天坐在屁股下駱駝背上的墊子,拿下來鋪在地上,就是晚上的床鋪睡覺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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選位置睡覺,駝夫也是沒有在挑風水的,我的床鋪旁邊,駱駝大便隨手可得。

今天一整天,我的Papaya走到哪吃到哪,路上只要經過小灌木叢或是他自己刻意脫隊繞路去吃草,總之沒停地一路吃、然後被駝夫打、然後吃。

終於,到了可以埋頭痛痛快快大吃一頓的晚餐時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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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在不是我愛拍這張照片,駱駝除了吃個不停,吃進去又反芻出來繼續吃上好幾次,不然就是源源不絕的製造大便。

在發現沙漠不是如我想像中一望無際的連綿沙丘後,等晚餐、等夕陽、等夜晚降臨後的滿天星星,成了我來沙漠裡唯一能期待的重頭戲。

晚上撐到很晚才睡覺,都沒出現傳說中的滿天星星,半夜翻身的時候隱約一閃,有看到滿天星星! 

那一秒有被驚喜到,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,但因為睡意太濃,以至於眼睛無法張開再看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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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沙漠裡喧鬧的印度總算靜下來,安靜到只有駱駝吃乾草的聲音,西哩呼嚕..西哩呼嚕.. Mmnnmmnn乾草真是太好吃了。

亂鋪在地上的駱駝椅墊床,沒想到竟是此行在印度睡得最安穩也安靜的一夜。

 

隔天早上繼續第二天的Camel Safari,想到又要度過跟昨天一樣的一天,就覺得頭痛,全身裡裡外外都是沙,開始受不了沙漠的熱,想念冰水、冰可樂、冷氣、還有洗澡,最重要的,還有大便。

跟駱駝四眼相對,他們又吃又不停大便,我看了很忌妒,人兩天兩夜不大便應該沒關係吧?

我實在沒辦法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沙漠中大便....非常痛苦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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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著我們整整兩天的狗狗,因為我們的駝夫是回教徒不喜歡狗,一直很兇的趕他走,但是親近人是狗的天性,在這個沒有人煙只有我們幾隻小貓的沙漠裡,這隻狗怎麼趕都趕不走,從頭到尾沒餵他吃一點食物,就這樣2天2夜跟著我們沒離開過。

駝夫們人都很好,很老實,建議要參加Camel Safari的人,整個行程內容要直接跟老闆講好,簽好合約,要不是駝夫的態度惡劣的話,千萬不要事後跟老闆抱怨甚麼,相對於沙漠裡的生活,城市裡的舒適度絕對不是駝夫們能想像的,所以很多小細節也不能怪他們。

老闆賺的都很多,駝夫賺的都很少,要是接到客人抱怨,駝夫都會被罵得很慘,甚至頓失收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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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早上終於騎到了休息站,看到世界上的其他人類,兩個駝夫跟著我等吉普車來,順便物資補給,另外兩個瑞士人要繼續騎到今天傍晚,完成他們3天2夜的Camel Safari。

我想他們真是太熱血,竟然還想繼續騎一天!下次我肯定挑個好天氣的日子,直接讓吉普車載我到沙漠中間看星星就好。

每個人來印度都拉肚子,我卻是嚴重便秘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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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小旅館,在馬桶上度過了痛苦的3小時候,出門訂明天離開的巴士,順便吃個飯,原是打算回飯店躲起來休息,竟然還是遇到因為被蜜蜂叮到,而出城堡買藥擦的Subu,剛好被蜜蜂咬到,大拇指腫的跟一度讚似的,既然巧遇,我也不好意思再推托,反正只是到城堡裡聊聊天。

我們幾個人在屋頂上等著看夕陽、喝奶茶,遠處的屋頂上有兩個阿呆在洗露天澡,好像似曾相識?竟然是早上才想說這輩子應該再也見不到的人,就是那兩個說要有始有終,完成沙漠駱駝行的熱血瑞士人!!他們剛從沙漠回來,正在對面屋頂洗澡,隔著幾棟屋頂,我們激動的互相揮手,早上告別的時候,他們說今天騎完駱駝後,會直接搭夜車去泰姬瑪哈,誰會想到竟然這麼快又見面了!

在這個沙漠小鎮,真的好容易就交到朋友、遇到朋友,讓住在都市好久的我,都忘了人跟人之間,原來可以擁有那麼簡單的相處方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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